怪力卡卡

禁融梗搬运和再传再改,约稿置顶

【进卫】夫妻对拜


短篇,小甜饼


奴家我一条身守空家

怎知那侍妾她忙摘花


晴雨


我喜欢过一个人。


这是我的秘密。


偌大的紫禁城,人人都有秘密。


即使我缺了根,那我也有我的秘密。


再见到那个人时,她依旧身份尊贵,只是往日一贯的精致头面如今晦暗纷乱,那张容光焕发的脸,如今也没了什么生气。


我坐在她身后看着她,忍不住撇嘴啧了声,这发髻,照我梳的差远了。


她听不到,因为我不过是一缕魂魄。


死在她手上时,我的心空了一片。没什么恨,甚至也不意外。她是我送到皇上身边的,这一路上她的每一步都是我教的。如今她取了我的命,是不是说明,我当真是个好夫子。


我就带着这丝自嘲,脱离我的身体,一直向上。


但奇怪的是,没过多久,我又回到了这四方城中。


迷雾中有一个缥缈的声音,他说我还有愿望没有完成,下面不收带着遗憾的鬼。其实我也纳闷,我到底还有什么愿望呢,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。


重新回到这片地方,飘在空中的视角还真是与往日不同。


以前怎么都望不到头的宫墙,如今看也不过就这么几块,却困住那么多人的一生。


我晃来晃去,无处可去。


就又回来了,来找我的老朋友。


我的思绪飘远的时候,桌上一声清脆响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来。


魏嬿婉本想抬手拿个橘子,可盘中的那些烂果子像是特意给她挑来的,没一个下得去手。皇城中她的子嗣算她的保命符,皇帝老儿为了颜面不杀她,就这么耗着她。


我走到魏嬿婉身边坐下,细细打量她。


她失神的看着打翻的盘子,那双往日摄人心魄的眸子少了好些光彩。


魏嬿婉:“你说,人这一辈子是为了什么呢。”


我的身体不自觉紧绷一下,房间里只剩一人一鬼,她在同谁讲话。


我试探的问:“令主儿,瞧得见我。”


魏嬿婉:“曾经我当宫女的时候,是求一餐饱饭,少受欺凌。那时候日子过得苦,唯一的盼头就是多赚些体己钱,年龄到了,出宫,嫁给凌云彻,日子就这么过了。”


她并没有看我,想来也只是自言自语。


我不忿的撇撇嘴:“还凌云彻呢,您是真不记得谁害您如今这般田地。”


她自嘲的笑笑:“是了,翊坤宫的那位心里总记着那位和她相约白首的少年郎,我又何尝不是,只是没参透人心易变罢了。”


我:“我可不是,人心我向来参的透,还不是折在您的手里。”


魏嬿婉叹口气:“算来算去,把自己算进了这牢笼。错信了人,还错失了人。”


我抬头看她:“错失的人,是谁。”


魏嬿婉不再说话,她看着透进微微光亮的窗户。


魏嬿婉:“我乏了,当真乏了。”


我叹口气,还是老样子。


随着她起身,我也起身。


我:“奴才伺候您歇息。”


乌云


宫里的时间过得快。


如同流水。


那之后我尝试了几次都到不了下面,到后来干脆懒得再试。


这冷清的宫门,一人一鬼相处倒算和谐。


这几年来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,我们之间当然也没什么交流。


她的一天乏味的很,身体好时就撑着床帏坐起来,自言自语说些过去的事。当了妃子后的事说得很少,似乎都是些不值得提起的时光。说的更多的时入宫前的事情,说她少时调皮,那时她家还没破落,她最喜欢在院子里扑蝴蝶,有一次玩的太累干脆在树荫里睡着,这可急坏了找她的下人。


她提起这些事时,眼睛里又有了些光彩。


我看着她,嘴角不自觉的也带了些笑。


但紧接着她就提起她的云彻哥哥,气得我又翻了个白眼。


她并没有提那段情,只是说如若再活一次,大概又是另一番光景。


皇帝派人来给她灌了几次药,后来便来得少了,好像彻底忘了她这个人,就像她从没存活于这世间一样。


她的身体却每日俱下,发髻间也生出许多白发。


在这破屋子陪她的这几年,我竟觉得没有那么痛苦,反倒生出几分温馨。


以前她得势的时候,想来见她一面总得挑个没人的时候,有时好不容易抽出空来了,后脚皇帝就催着回去侍奉,话总说不上几句。


如今时时刻刻都在一起,倒像真的做了夫妻。


她的身体越来越弱了,这天她躺在床榻上看屋顶的灰尘。


魏嬿婉:“如果重来一世,你想怎么活。”


这些年来她总在自言自语,我也习惯了。


她说她的,我答我的。


我坐在她身边,顺着她看的方向看。


我:“我啊,想生在一户寻常人家里。不用多富贵,一头牲畜,一方薄田,够过活就行。”


魏嬿婉笑笑:“这愿望当真朴素。”


想着想着我高兴起来:“其实我并不怎么喜欢读书,书中都是些迂腐的大道理。到时候我就在山林间做一个樵夫,再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,生一个大胖小子。”


魏嬿婉:“那让你儿子读书吗。”


我想想:“他还是得读的。”


她笑了:“你不用读,他得读,这是为何。”


我:“这一辈子什么好东西我都见过了,他如果出生,也该明些事理,看看这大好山河,还要去......”


我说着说着,笑突然在脸上僵住。


一种异样的感觉席卷全身,我缓缓转头看她。


她不知何时转过头来,那双眸子带着笑,分明不是再看空气。


她在看我,魏嬿婉她在看我。


我是游魂,本不该有什么感觉。


可此刻我在发抖。


我叫:“令主儿?”


魏嬿婉:“哎。”


魏嬿婉:“我都这样了,整个宫里也就你每天令主令主的叫,当奴才当习惯了啊。”


我说不出话来,她笑笑。


魏嬿婉:“叫我声嬿婉。”


我讷讷的说:“嬿婉。”


她的眼底泛起红晕:“下辈子,如果还能再遇到,我就在你说的那片山林等你。算我赔你的,成吗。”


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底升腾,我还没来得及答出口。


门在此时被人从外面推开,当日和我一同谋划的太监走了进来。这些年过去,王蟾也老了。他手上端着一碗汤药,眼神像是淬了毒。


我意识到那是什么,想扑过去将碗打翻,魂魄却穿过他的身体。


王蟾走到魏嬿婉身边:“许久没见,主子容光一如从前啊。”


魏嬿婉像是一早知道会有这一天,她什么都没说,径直将那碗药接过来。


她喝的很快,不带一丝犹豫,连王蟾都怔在那里。


在她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刻,她的目光错过王蟾,看向扑倒在地的我。


她笑了笑,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。


砸在了地上,砸在了我的心上。


我久违的感受到了那钻心刺骨的痛,甚至连当年她杀我那日都未曾这样痛过。


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,所有人的身影都在此刻化为虚无。


那缥缈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进忠,该走了。”


我的脚离开地面,我离她越来越远。


我有些想不清了:“我的愿望,实现了吗。”


那声音答:“实现了。”


我:“可我的愿望,是什么呢。”


那声音答:“你再想想,好好想想。”


我的思绪在某一刻飘的很远,飘回了很多年以前。


那是个好天气,我和魏嬿婉在后花园晒太阳。


她嫌天气热,我干脆站在她身前帮她遮挡烈日。


她闲闲的吃着一颗葡萄,说翊坤宫的那位是个傻子。


魏嬿婉摇着扇子:“都当上皇后了,还每日只要真心,那是皇上,一颗心恨不得掰成几十块用,你可以和他要权势,要恩宠,但就是不能要真心。”


那天我鬼使神差的,问了句僭越的话。


我问:“令主儿,可曾交付过真心。”


她吃葡萄的手顿住,片刻后淡淡的说:“从未。”


是了,我想起来了。


那个下午,我好像许过一个愿。


我喜欢一个人,我想得到她的真心。


我离这宫闱越来越远了,我好像明白了什么。


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,他说。



“进忠。”


“你已经得到过真心了。”




彩蛋是婉婉视角



评论(18)

热度(1129)

  1. 共57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